
“水”是身体构成、代谢必不可少的重要物质,当某个阶段出现水液运转不畅,引起水泛、水少、积水、水热、水寒等问题,就是医学要解决的重点问题。传统中医治“水证”有丰富经验和心得,药材和方剂很多,这里讲4个容易混淆,不好理解的方剂,加深认识。
这4个方剂是:真武汤、附子汤、猪苓汤和五苓散,它们的组成分别是:
真武汤:附子、茯苓、白芍、白术、生姜。
附子汤:附子、茯苓、白芍、白术、人参。

猪苓汤:猪苓、茯苓、泽泻、滑石、阿胶。
五苓散:猪苓、茯苓、泽泻、白术、桂枝。
眼尖的人很快发现,这4个方剂组成都是5味药,每个方剂都有的药材是“茯苓”,而白术则出现在3个方剂,茯苓和白术是健脾渗湿药,所以实锤了真武汤、附子汤和猪苓汤、五苓散的“治水”本事。
另外不难发现,真武汤和附子汤的组方高度近似,只差一味药不同;猪苓汤和五苓散也比较相近,有3个药材是一样的,这也意味着它们之间有“故事”。

实际上,这4个方剂有3个共同点,由浅入深分别是:
1、它们均出自《伤寒论》,从资历上看,五苓散最早,是张仲景收录于典籍,其它3个方剂是创立并记载于典籍。
2、它们均作用于下焦,主要在肾和膀胱,两个脏腑都与水液代谢、运化有密切关系。
3、它们都属于“不明之药”,如何理解?真武汤是君药长期存在争议,附子汤是后世衍生方不计其数,猪苓汤是方义没有具体分析陈述,五苓散是名称来历不明存在争议。这些都是4个方剂长期受到关注的助推。

我们逐个认识这4个方剂。
1、真武汤
原名叫“玄武汤”,因避真宗之名讳两度改名,最后叫“真武汤”。它是一个具有神话色彩的方剂,主北方镇水,是治疗痰饮水气的重要方剂,现代列入》《古代经典名方目录(第一批)》,属于中医一百首经典方剂之一。
真武汤的君药至今没有共识,争议多见于4个药材:附子、白芍、茯苓、白术,或见于附子+白术、附子+生姜等,沿袭千年来没有定论,反而促进了真武汤的研究进一步深入。

真武汤见于《伤寒论》第82条、第316条,如“太阳病发汗,汗出不解…真武汤主之”、“少阴病,二三日不已…真武汤主之”,属于阳虚水泛之名方,温肾阳,利水气。
真武汤全方5味药,却有4个经典药对:附子+生姜——温阳散水,附子+茯苓——温阳利水,茯苓+白术——健脾渗湿,附子+白芍——刚柔并济,综合起来就是阳虚水泛,见于水病弥漫全身。
2、附子汤
附子汤见于《伤寒论》第304条、305条,《金匮要略》第3条,如“少阴病,得之一二日…附子汤主治”、“少阴病,身体痛…附子汤主之”、“妇人怀娠六七月…当以附子汤温其脏”,意思是古人用附子汤治阴盛夹湿的身体痛、关节痛和孕妇腹痛等病症。

附子汤全方围绕附子设计,附子是主通的名药,有毒,位列中医“十大主帅药材”之首,仅《伤寒论》113个方剂,就记载含附子方剂37首。但附子汤明显不同之处是重用附子两枚,比其它方剂多了一倍,目的是用附子之辛热,逐散肾和下焦之阴寒。
附子汤有3个药对支撑:附子+人参——主通主补,元阳得温,附子+白术——温散寒湿,逐痛除痹,附子+白芍——通痹止痛,全方以阳虚阴盛和寒湿为靶子,益气回阳,补土益阴。
3、猪苓汤
猪苓汤的名气,没有附子汤、真武汤、五苓散那么大,但它临床功效不少,在《伤寒论》条文可见一斑,《伤寒论》与猪苓汤有关的共5条:《伤寒论》第223条、224条、319条,《金匮要略》第13条、17条,是一个“低调实干型”的方剂,入选现代编撰的《古代经典名方目录(第一批)》。

猪苓汤主要症状有两大类,一是小便不利,下利,为湿证;二是渴,心烦不得眠,为燥证,症状表现为口干、喜喝冷水、小便短小涩痛,黄赤,心烦怕热,舌红苔少,舌薄而干,这些都是阴虚内热有水气的表现。
猪苓汤有两组“很能打”的药对:一个是猪苓+泽泻+茯苓,均为利水渗湿药,治小便不利,药力较猛;一个是阿胶+滑石,利水育阴,是水热互结伤阴证的绝配。
4、五苓散
五苓散是4个方剂里名气最大的,是中医“临床十大名方”之一,入选理由是——治疗水液水病的核心基础方剂,方证见于《伤寒论》第71条、72条、74条、156条、386条,《金匮要略》也有第4、第5条专门论述。

五苓散主要病位在中焦,并通达上下焦,三焦并治,病机属于水积在胃腑,脾不散津,引起三焦不利,核心是膀胱气化不利,水湿内停,临床表现为:消渴、补水后不解渴,还可能水逆而呕,小便清亮,提示下焦无热,只是气化不行,患者身上有微热感,怕风、怕冷,感觉沉重头晕,舌淡而胖,舌苔白滑。
五苓散重要药对是两组,一组和猪苓汤相同,猪苓+茯苓+泽泻,一组是桂枝+白术+茯苓,温阳化气利水,促进膀胱气化功能修复。
真武汤、附子汤、猪苓汤和五苓散,因为组方相近,临床常用于比较鉴别,它们可这样区别:
1、两相比较,真武汤和附子汤之间,真武汤是水病已弥漫全身,水肿、心悸,附子汤是寒湿在表引起疼痛。猪苓汤和五苓散之间,猪苓汤是阴虚有热,五苓散是气化无力。

2、病症问诊,有无水肿、有无严重身体疼痛——考虑附子汤和真武汤;有无口渴、观舌苔如何——考虑猪苓汤和五苓散。
3、从病位深浅考虑,病位浅的,五苓散或猪苓汤,病位较深选真武汤或附子汤。
4、从阴阳寒热看,真武汤、附子汤、五苓散用于阳虚、寒证,注意鉴别病位轻重;猪苓汤用于阴虚热证。
临床注意遵医嘱用药,不可乱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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